艾景现场 杜春兰:人居与自然之歌——景观视野下的山地城镇建设
11月19日,2017年第七届艾景奖国际园林景观规划设计大会进入到第二天的议程,会上进行了十余场的演讲。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院长杜春兰发表演讲《人居与自然之歌——景观视野下的山地城镇建设》,以下是现场报道。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院长 杜春兰
大会现场
杜春兰:刚才杨教授讲到城市设计,他说他在清华一直呼吁,想三个学科联合做,没有做成,我可以很骄傲的告诉你,在我们重庆大学做成了,而且已经做了五年,三个专业共同做城市设计,而且跟其他的四个学校,叫做四校三专业。1985年开设了城市设计这门课,全国的第一本城市设计教材是出资当时的重庆建工学院,就是今天的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
因为这个会在咱们重庆开,西南山地,作为我们坚守西南山地,坚守对这块土地的这种研究,应该是做了有传承到现在,上个星期我们学院刚刚完成了办学80周年,建院50周年的校庆,对80年的历史进行了梳理,在梳理的过程当中越来越觉得我们对这一块西南山地的坚守是有它自己的价值和独有的认知的。从三个方面跟大家做汇报,先民的智慧,眼下的挑战,前路的挑战。
对于山地来说首先就是山,山根据山的形式来定,到底我们的人类是在什么样的地方才能选择我们自己所生存的,或者应该是安身立命的地方,在前面杨老师的PPT很明显的看到一个福州古城的选址,很像今天所有山地的选址,很难说是简单的看,其实就是一个形势的高下,或者是山的奇,山的险峻或者是秀丽。另外山的形势还要定山的高下和宽窄,由于山的奇秀,到底哪些地方比较大,哪些比较小,哪些值得生活的地方,哪些作为生产的用地,哪些地方作为景观的眺望,这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在我们研究的过程当中,发现跟平原城市有很大的不同。对于山,阴阳定分异,对大山来说有阴坡和阳坡,对于阴面和阳面,其实就是负阴而抱阳,到底什么样类型的建筑或者什么样的群落是跟阴阳有关的,前面说选在什么地方,这是跟它的高低、险俊、奇秀有关,或者是跟其他周边的联系程度,这跟阴阳有关,负阴而抱阳,定地之进退错落,这是我们对山地的理解。
另外是水,总的来说是奔流不息和涨落有时。在山地不像平原城市特别的幽静优雅,如果说平原城市的水是像苏州平潭这样的调,那么山地的水就像交响乐,像黄河的大合唱,不仅仅通过的是山是两边是险秀,更加的是水本身的底面都不是平面的,叫奔流不息,在这边叫水奔舟行,交通有无,由于水奔流不息,人们对生活的索取在水边靠着交通。这张图是重庆民清时期的一张图,当时人们的生活是完全靠着水边,所以在重庆才有所谓的水码头这个说法,这跟平原城市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那个时候水最初不是赋予我们悠闲休闲,最早的是生活物质生活所必须,可以看到在对于水的理解。还有一个理解,水是涨落有时的,在山地城市,我们查了一下,山地城市的水和平原城市的水区别很大,像南京情怀河涨落三五米,上海的黄埔江最多不超过6、7米,包括主讲,哪怕是钱塘江要观潮水,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是汹涌澎湃的时候,其实瞬间也就只有十几米,但是在山地重庆,几十米的情况是经常有的。水落景出,水涨的时候有景,水落的时候应该也有景的,这就是江河变奏。这是重庆的白鹤梁,似乎生活在大山当中,在白鹤梁这一块详细的刻划记录了重庆的水位涨落的情况,虽然现在已经被淹在大江底下,但是这种记录永远保持。
讲完山水,前面两个教授也讲了,其实我们的城市就是山水城。我在山水城之间还有一个园,今天所有在座人讨论关注的问题,对于园来说有田园牧歌和园林寄情的方式,对山地城市来说,田园可以牧歌,把所有的东西寄情山水间,但是这种园林是有法无式的。在我们的山地园林里面,不能全部用在这里,可能用一些可以,但是不能全部用,为什么叫有法无式,法因地制宜,这个东西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真正这块地是怎么样,宜又是怎么样的,在山地完全不一样,甚至山地入口的地方是很平直的,犹如平原城市的四进院落,或者两进院落,很正常的院落,山地同样存在的伦理人文。但是你进入这个院子以后,你会发现这个界面有可能是悬崖,有可能是大江,让你非常的吃惊,这就是出乎意料,出奇制胜。如果说我们继承先生的原野,那么我们应该在这个式上做文章。房子想怎么开,一般在山地上绝对不讲究什么坐南朝北,是顺应地势的变化而变化。看看这张图,吊脚楼,在悬崖上面,如果说把这个房子换成黄桷树,其实也是很正常的,这可以看到我们的先民们对这块地的认知,所以我们自己生活的途径,也是用的山地所能够长出来的方式。在最那边的是石宝寨的剖面图,在这个地方请问能画施工图吗,画不出来,一定是到现场去解决的,是梁也是根据山势来定的,必须根据实际的地形现场定,目的就是要跟后面所倚靠的这个山发生关系,目的就是说面对的这个江,能够让它成为它的前景。再看看园,除了田园牧歌以外,还有一个园林寄情,山水寓于园,因势就形,这是江津的聚奎书院,这就是最典型的巴渝园林,我们虽然是在平地上造园,但是在平地上对假山石的认知还是一种山。这边是依山就势,哪怕建筑体量大了,但是不能超过山最高的轮廓线,不像今天想在山顶上再立一个高楼,我是很谦虚的,我不能超过山,我自己的体量可以大,但是高度不能超过山的。所以因势就形和山水寓于园,能够感受到山地人对山水不变的情怀,用在园林当中的各个细节当中。
再讲到城,对于城和山的关系,城可以在望上,也可以登上,也可以望城,城可能建在山中,山和城之间的关系互为依托,不可能脱节,可能登山的过程当中不知不觉到了城市的某一个道路,或者到了城市的某一个道路发现可以远眺,不像平原城市周末休息踏青的时候专门到郊野登山,可能在我们这边登山和日常的生活融为一体了。城以水兴,凭渡筑城,最早的院落一定是靠近水边的,在3千年前,秦汉时期筑城就是在两江交汇的地方,用今天生态学的角度解释,这个地方是生态环境最丰富的地方, 不管是他看别人,还是长江上游很远过来的时候,就能够看到两城相聚的地方。顺着这种发展脉络,一直顺着江边走,这里可以看到城市因水兴的,而且是凭渡筑城。发现重庆的历史上,七次大移民,不管怎么样都是围绕江边来做的城市。
城和园之间的关系,就是以城为园,比如我要出门休闲的时候去找一个园林,在重庆甚至整个山地当中,是把整个城市都作为一个园林来看待,因为本身就是一个山城,本身就是一个水,山水之城,本身就是大园林,跟今天所谓的景观都市主义非常的巧合,如果要说我们国家有没有,其实很早就有了,只不过没有用这种方式而言,是我们的山水城,是以城为园,城园从来都是一体。
由于经济的建设,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飞速的成长以及人们心目当中对现代化生活的追求和现代信息技术数字媒体的冲击,我们看到我们也有挑战,现在山非山,铁路建设,矿山开采,立交建设、公路建设、白银开采,城市建设,使得山被破坏了,请问山和城市之间的力量和博弈的力量,到底该怎么做,这么多年一直在向山索取,最后发现出来山已经不是山了,我们曾经很自豪的说,我们重庆是全世界最大的山城,但是现在到了重庆以后,发现很少看到山了,再看看我们的水,水落了无趣,我们怎么办。再看看园非园了,古典园林景点化,文化体悟难寻觅,现代公园娱乐化,场所精神已迷踪,现在的大型公园里面,过山车所有的这些东西,已经把公园或者是古典园林当中这种精神的成分已经消失殆尽,已经变成游乐场。城非城,现在城里面已经无山了,山遮无形势,原来的山是山在城中,城在山中,看后面这几个,请问这还是山城吗,跟其他城市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城已经无山了。城无水,望水难亲水,现在可以看到两江交汇,但是想去江边钓鱼,很难,已经没有生活在江城那种感觉了。城无园,在城市当中的园林面积一点点被缩小。
一方面,现代化建成环境的千城一面和对土地的寝室,不断背离海德格尔所说的诗意地栖居。当代景观特征,流动的网络,无等级的模糊空间,根系状的扩张传播,精心设计的活动表面,相互联结的网络,作为机制和催化剂的大地,不可预见的活动和其他多种情况构成。要坚守最早的根,要找到我们的园林或者山水城最早原本的初衷是不能丢掉,无论走得多远也不能忘掉我们的初衷,甚至始终要坚信风景园林人所应该起的作用和持续性的发展,从教学、践行、研究,和开拓、包容、延展,不仅是我们的心胸,更应该是我们专业的领域所有的态度。
前路的眺望,山不言,登望观无厌。在过程当中或在某一个点停留的时候,以无景可寻,你自己本身也是一个景。涨落有景致,春水:一渠春比弄潺潺,密竹繁华掩映间。园不喧,我们的园林让心找回来,放下去,人跟天地水、日月光和心之间对话的场所,而不是闹闹哄哄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场所,我们希望能够让园回到原来的东西,不要喧嚣。同时,园林是一种复合功能,不仅仅是找会自己新的作用,同时城市建设当中起到交通通道的作用,特别是山地城市是非常普遍非常关键的,就像我们做的人民公园这个项目,是从下半城到上半城之间交通必须的通道,高差53米,人们在赏园的过程当中,不知不觉从江边到了解放碑,这真正是山地公园所应该起的园系城脉中的关系。城不孤,山水园为家,真正是一家人,而不是孤立的,就算中间迷失过,但是我们现在希望找回来,就是无山水不成园,城无园则无趣。这是我们在做的重庆市渝中区整个公园系统,把所有的公园,分散的小地方进行缝合,进行疏解,最后让它成为一个大的公园系统。
山不言,水不语,园不喧,他们在浅浅地低唱需要我们仔细聆听…以山水园营城,谱写人居与自然之歌,这是我们当代风景园林人的责任和担当,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