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景现场 杨锐：风景园林学与城市设计的渊源和联系

11月19日，2017年第七届艾景奖国际园林景观规划设计大会进入到第二天的议程，会上进行了十余场的演讲。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副理事长，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杨锐发表演讲《风景园林学与城市设计的渊源和联系》，以下是现场报道。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副理事长，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杨锐

大会现场

杨锐：非常高兴今天上午能跟大家分享我对于风景园林学和城市设计关系之间的思考，我们一般认为城市设计好象跟建筑学，跟城市规划的关系更密切一些，但是通过我们的研究发现，实际上风景园林学和城市设计之间有着很深的渊源和联系。所以想讲四个方面：第一看一下城市设计的定义，反思一下。第二风景园林和城市设计的渊源。第三风景园林在城市设计中的作用。第四风景园林学对城市设计的可能贡献。

对于城市设计，不管是国外的学者还是国内的学者都有很多的定义。我们可以看到有三个共同的地方，第一个就是城市设计现在并没有公认有共识的定义，可以从多种角度解读的，我有一个同时叫刘晚，是清华大学的老师，他的博士论文是做城市设计的实践论，他认为城市设计可以是一种理论，一种概念，一种思想，一种意识，一种学科，一种政府的管理行为，一种实践方法，所以城市设计可以看到是从多种角度可以加以理解的。第二城市设计并不是一个专业，或者是一个学科，这个领域有建筑学的学科，有城乡规划的一级学科，但是城市设计并不是一个学科或者是专业的概念，而它实际上是一个专业的领域。这不是说贬低城市设计的地位，实际上从某一种角度来看，我们可以从左边这张图看到，城市设计是需要有建筑学，需要有城乡规划学和风景园林学三个背景重叠的那一部分是城市设计。所以我个人是比较认同右三角的定义，城市设计是将城市规划、建筑学、风景园林学专业的某一些方面融为一体的一个专业的领域，所以是需要这三个专业共同努力的一个地方。在2015年的时候，建设部组织编制了城市设计的管理办法，在这个管理里面有对城市设计的定义，我觉得非常好，因为它实际上突出了中国城市设计的一个特征，他认为城市设计工作是以保护自然山水格局，传承历史文脉，彰显城市文化，塑造风貌特色，提升环境品质，对城市形态和环境景观所做的整体构思和安排。这个里面第一句话是最重要的，城市设计工作是以保护自然山水格局基础上所做的整体的构思和安排，这和前面刚才看到国外的一些教授，他的这种总结是不太一样的地方，突出了中国的城市设计是在自然山水格局之间去做城市的布局和安排。

第二方面，风景园林和城市设计的渊源。就我们中国古代来源讲，实际上我们的城市一直是在山水的大的格局里面去营建的，不管是看到泰山，台安和泰山风景名胜区之间三层秩序的构建，天地人三个层面的展开，山和城完全是融为一体的布局，不管是杭州的西湖水和城市的结合，苏州也是水网的城市和园林之城之间的关系，以及北京，实际上是一个大的国都的形胜和大尺度风景园林建设。中国的城市基本上是在山水格局里面，可以看到中国的城市设计和风景园林的渊源是非常深的。再比较一下欧洲的城市设计，走遍是十七世纪的阿姆斯特丹，右边是清朝，可以看到福州非常强调山水之间，城市怎么镶嵌在山水之间的，而阿姆斯特丹更强调的是城市自身的格局。

在看看现代的风景园林，和城市设计之间的关系，我们知道十九世纪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世纪，在十九世纪英国出现了两个新鲜的事物，第一个是所谓的城市公园的第二就是国家公园，城市公园是在城市里面，国家公园是在城市的外面。而城市公园的出现，不是说仅仅是为了美，或者是为了我们的风景，而和公共的卫生，和公共的环境是有背景。可以看到城市的公园，在十九世纪在英国出现的时候，城市绿地是作为城市设计的一个核心的要素被重视的。后面把城市公园引到美国的时候，实际上是以城市公园为核心的城市设计的组织。刚才刘滨谊教授讲到BCD，ECD，这是我第一次听到ECD，我们可以看到在十九世纪，唐宁在做华盛顿设计的时候，实际上是一个ECD的概念，我们可以看到现在的华盛顿所谓的轴线，那根轴线旁边，包括波托马特河，是很好的生态和文化的中心，这个时候可以看到风景园林学和城市设计的渊源是非常深的。

再看一看一些有关城市设计的理论和实践和风景园林学的观念，最早在十九世纪20年代的田园城市，我自己有城市规划的背景，我的硕士研究读的城市规划专业，整个这本数对于城市规划的影响是非常广，而实际上名字叫做田园城市，或者叫花园城市，是有很深的风景园林之间的这种渊源。像20世纪70年代生态的城市，20世纪80年代的健康城市，是由世界卫生组织所提出来的，20世纪90年代的景观，以及城市的生态绿色基础设施，低碳城市，是21世纪提出来的，海绵城市在我们国家现在是蓬勃发展的，这实际上都可以显现出城市和风景园林之间很深的一种联系，很深渊源的联系。小结一下，可以看到中国古代的山水城提供了一种风景园林和城市建设充分融合的模式。现代风景园林学的建立实际上是基于建设城市公园和公园体系，包括波斯顿的翡翠项链，城市公园和公园体系直接影响到现在城市设计的发展。生态的可持续一直是城市设计当中重要的一脉，不管是从田园城市还是后来20世纪很多的理论，一直持续到21世纪，城市一直是和生态，和整个山水，和整个风景的格局是联系在一起的。

第四，我们可以看到，在现代的城市设计中，如果我们不谈生态、绿色、自然、低碳，健康、低影响开发，实际上不可想象，这恰恰是风景园林学可以发力的地方。

第三方面，风景园林学在教育和实践方面对城市设计的影响。我们看两个学校，一个是哈佛大学，实际上1900年建立这个专业的时候，实际上是由小奥姆斯特德来做的，在哈佛实际上先有建筑学是1895年，1900年有风景园林学，城市规划实际上是1929年是从风景园林里面分化出来的，因为当时实际上风景园林系的系主任是太陷入到巴黎美美院的那一套，完全是唯美主义，不关注城市的问题，所以有几个教授从风景园林系里面独立出来，创造了城市规划的专业。从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佐佐木英夫非常强调城市设计，把风景园林系拉在一起做城市设计这方面的工作。包括清华第一任系主任，实际上他也是一个美国非常著名的城市设计师，他的事务所也叫做景观与城市的事务所。我们可以看到哈佛大学的设计学院，城市设计教育实际上是有两种的学位，一个是在建筑学里面有一个城市设计这方面的学位。第二个实际上是在风景园林的范畴里面，就前一个是要求一定要有建筑学的学士学位，后一个要求要有风景园林学方面的学位。所以在哈佛可以看到，是由两个城市设计方面的学位，但是分别是由建筑学和风景园林学背景的学生来上的，这是他们的一些课程，也有完整的培养的方案。

宾大的情况和哈佛不太一样，实际上是1957年，重建风景园林系的时候，很强调所谓风景园林的全尺度，除了城市以外，包括整个的河谷地带，国家公园等等，在哈佛并没有城市设计的学位，但是一直很注重城市设计的课程和城市设计的教育。

再看国内有几个大学的情况，国内的这方面的大学实际上也是没有城市设计的学位，但是都开设有8—10门城市设计的课程。风景园林在城市设计实践中的作用我们可以看几个案例，最有名的是纽约的中央公园，这实际上是在十九世纪中叶就开始这种建设，而且他的影响不仅是在风景园林方面。纽约的这种高线公园，唐山的南湖的中央公园等等。

最后看看风景园林对城市设计可能做的贡献是什么样的贡献。在前面讲到城市设计实际上设计了三个学科，建筑学、城乡规划学、风景园林学，这三个学科，第一种或者最理想的情况是协作，三个专业相互协作，相互配合完成城市设计的过程，创造人和自然和谐，促进社会公平的城市公共空间。在城市片区尺度，协作规划设计显得至关重要，三个专业主要是可以在一个城市，我们如果把它比喻成一个战场的话，一个人居环境战场的话，实际上他们像是海陆空之间的这种关系，不可能是一个，我们讲海军或者空军来完成这方面的任务，实际上是需要协同作战措施把这个工作做好。三个学科应该共同创建城市设计的课程体系，因为这个在我们中国还是非常重要的。

第二种可能，就是相互的支持。因为实际上我们知道合作或者协作还是有一定的难度，虽然哈佛在21世纪60年代已经开始三个专业合作，我在清华实际上一直在呼吁，我们三个专业有没有可能共同的开设，老师是三个系的老师，学生是三个系的学生，喊了十几年还没有实现，可以看到还是有难度的。这种情况下相互的支持还是很重要，风景园林可以支持建筑学和城乡规划学的发展，相对应的另外两个学科可以支持风景园林学的发展，风景园林如果从自然系统从生态这方面入手的话，实际上这是我们目前城市最缺的一个方面。

第三个类型拓展，这指风景园林应该把自己的实践领域进一步拓展，关注大地的景观，关注城市生态的安全格局等等，并且能够在风景园林学的一级学科框架内面向生态可持续发展的城市设计，加强专业人才的培养。

最后我想讲的结束语，实际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改革开放前30年基本上是一个数量是关键，从1978年开始的改革开放，最初实际上主要的任务是解决有没有，够不够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实际上数量是非常关键的，而现在在新的时期，我们知道十九大里面，把主要的矛盾可以看到有一个新的提法，叫做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我们的不平衡发展之间的矛盾。所以在这个新的时期，城市化的主要任务转变成为好不好有多好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城市的问题就存在着一个从数量到质量的变化的问题，在新的常态或者新的时期，质量是关键。而城市设计不能仅仅停留在好看美观的层面，而应该考虑到生态系统服务，社会服务，城市健康度等等这样的指标。所以在新的历史阶段，我们希望这三个学科能够同舟共济，取长补短，协同创新，共同把我们的城市设计，城市双修能够做好，谢谢大家！